652 元年始-《如意事》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  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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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纪修被夺了官职,名下宅邸田产也被悉数抄没,用以充盈国库。
    与其所犯之过相较,这个处置自然不算重。
    谋逆之罪,理应当诛。
    然新帝念其揭露当年真相有功,当年又曾遭人蒙蔽,故从宽处置。
    对此,有些官员虽有异议,认为此举过于仁慈,或不利于立威于人前,但在新帝的坚持下,也并未再多言。
    这一日,是纪婉悠随父亲离京的日子。
    她本想当面同许明意道别,但恐自家影响不好,会给镇国公府添麻烦,便只私下使人送了封信。
    许明意读着信,只见其上字里行间并无半分消极落寞,反而充满了希冀。
    纪婉悠同她说了些日后的打算,又再三表了感激之心。
    看着最后的那些絮絮叨叨之言,许明意想了想,还是叫阿葵磨了墨。
    她起初是无意与纪婉悠交好的,但事情走着走着,到了当下,倒也早已没了当初的那些顾忌。
    随心而言,这位纪姑娘一路看下来,倒也是个妙人儿来着。
    旁的不论,拿得起放得下,知道吸取教训,肯着眼于日后,为自己为家中着虑,便是当下这世间少有的洒脱女子了。
    她一贯欣赏这样的女孩子,也愿看到越来越多的姑娘可以成为这样的女孩子。
    而这样的人,才是最值得相帮的。
    许明意提笔回信,落下了一行小字。
    同一刻,纪家的马车经过查验,被放行出了城门而去。
    出城三里远,马车停下,身着深灰长衫的纪修下了马车,撩起衣衫跪身下去,朝着京城皇宫的方向,缓缓而郑重地叩了三记首。
    他本是存了必死之心的……
    可当下,却是同女儿一起平平安安地离开了京师……
    叩首罢,起身之际,纪婉悠走过来,扶起了他一只手臂。
    见他还在看着皇城的方向,纪婉悠笑着提醒:“父亲,咱们该走了,否则天黑之前怕是赶不及投宿。”
    他们要去的地方不算太远,五百余里外的洪明县,是纪家的祖籍所在。
    她都想好了,待到了那里安顿下来之后,便做些小生意。
    家产虽然都被抄没了,但尚玉阁还在,父亲说,新帝若有心想要查清纪家的私产并不是什么难事,甚至尚玉阁在许姑娘那里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——
    她想,除了欲推行仁政之外,新帝待他们如此宽容,或也与当年大哥二哥之死有关。
    那是父亲的心结。
    却未必就不是新帝心中的遗憾。
    少年时的情谊与追随,总是珍贵纯粹的。
    而有这样一位新帝在,大庆的未来,想来总归不会太坏的。
    父女二人上了马车,车轮声滚滚,载着新的开始。
    马车行经一处青山时,半隐于山脚下的云瑶书院,响起了清幽钟声。
    书院内,身着青竹色罗衣的女子手中握着书卷,走进了一间课室内。
    女学生们齐齐起身施礼。
    女子来至书案后,望向众人,和往常一样,含笑道:“今岁乃昭真元年,四月廿一,天色晴好——诸位坐。”
    学生们应声落座,执笔于课记上角认真写下——
    昭真元年,四月廿一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新帝登基一旬有余,朝臣们大约眼看着君臣之间也算熟稔了,目光便渐渐地从政事之上,移到了新帝本人的身上来。
    这一日早朝,便有大臣提议,新帝尚无子嗣在,尽早充盈后宫势在必行。
    不怪他们心急,实在也是先例在前,不得不格外注重。
    新帝闻言笑了笑,却是道——
    “朕也正打算同诸卿商议立储之事。”
    百官听得一懵。
    立储?
    储呢?
    怕不是在凭空想象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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