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章 打脸-《太子穿成本宫的猫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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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皇帝还未开口,宁贵妃已是再抹了把泪,凄凄惨惨道:“陛下,母后。东晋是想要联姻不假。但我们焉知东晋是不是有更大的野心,想借太子妃,图谋更多,进而掌控东晋朝政。太子说不定早就看穿东晋的野心,因而才会在娶了太子妃的两年内,都没有去重视她。”

    “太子清醒时,太子妃的地位便岌岌可危,如今,太子昏迷不醒,太子妃又马上就要离开西晋皇宫,东晋岂能束手旁观,自然要另想对策了。”

    皇帝揉了揉眉心,眼里透出几抹深思。

    宁贵妃所言倒是不假。两年前,他就和太子商量过,如何去对待范容茶这位太子妃。太子娶范容茶为正妃,算是先给东晋一点甜头。但太子不会太亲近太子妃,对于东晋,这也一个示警。范容茶这个太子妃的存在,就是一个象征作用,象征着两国的盟约。东晋想要谋求更多,是绝对不可能的。

    东晋也是知道范容茶不受宠的。他们虽然面上没说什么,但背地里是有可能另想招数。

    宁贵妃观察皇帝神色,揣度皇帝心思,适时道:“东晋的表面功夫向来到位,但是,他们在背地里如何打算,我们也不清楚。几年前的血泪教训,陛下和母后难道忘了么?”

    此话一出,皇帝和太后的面色齐齐一变。

    谁都不会忘记,几年前,西晋与西宁交战,西晋二皇子带领的军队陷入危难时,东晋皇帝遭西宁使者游说,观望局势,延迟出兵,以至于西晋二皇子殒命,数万西晋将士埋骨白虎滩。

    太后的手指颤抖得厉害,险些绷不住容色。

    恰在此时,一名御前侍卫匆匆进殿,向皇帝呈上数封书信,“陛下,奴才这边昨日已查获一批书信。书信内容涉及的是西晋的各种机密,牵扯到几位将领。按照陛下的吩咐,大理寺今日一早就将那几名将领拘捕了。他们也已经招认,说跟他们有往来的,是太子妃。”

    闻言,宁贵妃心下松了口气,垂下眼睑遮了得逞的眼神。

    她早已让人跟几位将领打过招呼。大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,若是保全了她,他们几人才有重见天日的可能。若是她的身份被揭穿,他们只能等死。

    西晋皇帝翻阅一遍书信,大掌蓦地拍打在御案上,目中隐有火光溅出。

    “皇帝,这事,哀家有话要说……”太后的嘴唇翕动。

    念及上回之事,她对容茶心里有愧。

    今日,容茶也是真的救了她一命。

    在充满疑点的此事面前,她觉得自己需要帮容茶说点什么。

    而一个清润的声音先太后一步开口。

    “父皇请息怒。”

    大皇子来到容茶身边,拱手道:“儿臣认为,此事疑点颇多,牵涉的人也广,还需从头彻查。”

    皇帝疑惑着看了眼大皇子,语声平平,“你打算如何做?”

    大皇子道:“请父皇给儿臣三日时间,儿臣亲自去调查此事。”

    “三日查不出来,你当如何?”

    “三日查不出来,儿臣会亲来向父皇请罪,任凭父皇处置。”大皇子掀袍一跪,嗓音缓缓汨出,如山间清泉。

    大皇子向来是闲云野鹤的形象,遇到这类事,都是远远避开,难得有一回愿意主动揽事。

    宁贵妃不满大皇子横插一脚,焦急地喊了声“陛下”。

    西晋皇帝看大皇子波澜不惊的面色,扬手示意宁贵妃安静。

    虽然大皇子低调,皇帝平日也没有对他委以重任,但对于每位皇子的才能,皇帝心里自是有一面镜子。

    他很清楚,若非有把握,大皇子绝不会如此笃定。

    皇帝思忖一番,微拢眉心,沉吟道:“将太子妃暂押天牢。此事交由大皇子重查。”

    他一声令下,养心殿外的金吾卫得令入殿,准备将容茶擒拿。

    容茶紧提着的一颗心暂得松懈。

    被押回皇宫前,春晓帮她给范溪送了信。她的父兄知道后,不会任由宁贵妃将脏水泼到他们身上,应该出及时出面,也与西晋皇帝交涉。

    如今,有大皇子为她争取了三日。有了三天,许多事情便有转圜的余地。

    “谢谢。”容茶侧过身,真诚地跟大皇子道了谢。

    她原以为西晋皇室的人,各有用心,先前还一直对大皇子存有戒心。

    不曾想,到了这种时候,能站出来帮她说话的人竟是他。为此,他还不惜与西晋皇帝立下三日之约。

    不管大皇子能帮上多少忙,这份心意,她还是要谢的。

    仔细想想,她和大皇子生母的遭遇确实蛮像。她们都是异国公主,没了利用价值后,便如同活在冷宫,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夫君那点微末的怜悯,连自己的孩子都无法像其他皇子皇孙一样,去争取自己本该拥有的东西。

    幸好她没有孩子,不需要让无辜的孩子将来去承受这份尴尬。

    “慢着。”只听宁贵妃忽喊一声。

    短短几息时间内,宁贵妃脑中翻滚过诸多思绪。

    她本就清楚此事有颇多漏洞,又出了大皇子这个变数。若是不能及时将容茶解决,恐怕夜长梦多。真要让大皇子查出什么,她说不定就要暴露了。

    宁贵妃心神急转,转了话锋,神情愈发得悲愤交加,“陛下,且不论刺客是否受太子妃主使,小九遭她所害是事实。小九如今半死不活地躺在寝宫里,而害他的人却什么事都没有,臣妾实在是不能忍受。小九也是陛下的骨肉,请陛下照顾下臣妾为人母的心情,先给太子妃一些惩治吧。”

    皇帝道:“你想要如何惩治?”

    宁贵妃愤愤咬牙,“不若给太子妃喂下能折磨身心的毒一药,让她体会一番小九所受的苦。要是大皇子能在三日内证明她是清白的,你就将解药给她。到时候她的罪也受过了,臣妾自当不会有怨言。要是她并不无辜,那解药也不需要再给了。”

    她想好了,等范容茶一被关入天牢,她便派人去悄悄地杀了她。事后,就称范容茶是由于身体过弱,承受不住毒一药的烈性。

    人一死,就不会说话了。

    而范容茶一死,东晋绝不会善罢甘休。恐怕不等大皇子查明结果,两国就会撕破脸面。到时候,西宁可以趁机与东晋缔结新的盟约,一同对抗西晋。西晋若想进攻西宁,需要借道东晋。只要东晋不与西宁交恶,便相当于为西宁添了一道屏障。

    容茶简直被宁贵妃的强词夺理气笑了。

    她怒火攻心,驳斥道:“贵妃娘娘,九皇子分明是性情顽劣,自己逮了猫,自己去禅房引起的火,关我何事?你若不信,大可传当时在场的宫人入殿。”

    宁贵妃冷哼:“照看猫的宫人都是你的人,自然为你说话。陛下愿给大皇子三日之期,已经是对你最大的容忍。太子妃,你别妄想太多。”

    见宁贵妃贼喊抓贼,还如此嚣张,容茶心火难消,可占据先机的人并非是她。

    她不想再跟宁贵妃多费唇舌,便向皇帝投去目光。

    澄净的眸里,倒映着决绝的光辉,她的话语掷地有声:“父皇,这么多年来,我从不欠西晋什么,唯一对不住的就是当年二皇子的死。但若说欠下二皇子一条命,我今日挡的那一剑,也算是已经还清。喂药之计,切不可取。”

    若非有猫相挡,那一剑本该落到她的身上。

    论及此,她的语声已是逐渐哽咽。杏眸里有泪花泛滥,她却始终没让泪滚出眼眶。

    “今日之事,谁知是不是有人想获渔翁之利。请陛下三思。”

    大皇子亦是进言:“父皇,太子妃所言不假。真要给太子妃下药,东晋那边也不好交代。”

    皇帝却令有思量。

    他和太子本就不是真心与东晋结盟,犯不着顾虑范容茶的身体。

    不管太后遇刺一事是否与太子妃有关,都不影响他给容茶下药。此举或许能更好地制约东晋皇室。

    “去取七星散来,给太子妃喂药,也当是对九皇子有个交代。”

    话毕,几名宫人利落地去擒住容茶,一名内侍前去取药。

    七星散,顾名思义,就是由七种至毒之物炼制而成。人服下后,五脏六腑仿佛被七种毒物啃噬,日夜饱经折磨,却求生不能,求死不得。

    容茶挣扎不开。

    见内侍取来盛放七星散的小瓷瓶,拨开红色瓶塞,她的心直直地坠入谷底,绝望地闭上眼。

    正当内侍将瓷瓶递到她的唇边,要给她灌下去时,一个声音温温沉沉,随晚间的西风飘入殿内。

    “且慢。”

    简短的两个字在容茶耳畔炸开,她的心尖不可抑制地颤了颤。

    这个声音为什么那么熟悉?

    她的脑中浮现出一个可能,内心深处竟然还有几分期待。

    旋即,这个可能又被她推翻。

    不可能!

    那人此刻应该昏迷在榻,不省人事,又怎会得知外界的变故。

    在她愣神时,一块玉佩已是从殿外飞了进来,砸落了内侍手中的瓷瓶。

    瓷瓶哐当落地,炸裂成碎片。

    “太子殿下?”有宫人已抑制不住惊讶,喊出了声。

    容茶赫然睁开眼,便见到令她不敢相信的一幕。

    那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殿门口,顺着光而来,背后是寂静的夜幕。

    太子竟然忽然苏醒?

    而且他看起来像个没事人,不似重病痊愈后的人。

    她确认了好几遍,才确定自己没有眼花。

    一时间,她的心里五味杂陈,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。

    喜的是能有人替她解围,忧的是她还要继续留在他的身边。

    地砖上还安静地躺着方才那块玉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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